「新常態元年」的中國經濟

2015.4.17


中國國家統計局15日公佈今年第一季國內生產毛額（GDP）統計，成長率從2014年的7.3%降至7%，是自2009 年來的新低；工業增加值成長6.4%，3月工業增加值與前一年同期相比成長5.6%，為2008年11月以來最低增幅，顯示需求不振的情形嚴重。

統計局新聞稿以「開局平穩」來形容，新華網評論表示，不能只看成長率，因為新增就業與通膨都維持穩定，中國經濟仍「運行在合理區間」。只要持續改革、發掘新的增長點、避免系統性風險、給轉型多一點時間，中國經濟前景仍然看好。換言之，中國經濟是減速而非失速。官方採訪的專家也認為，基本面仍佳，隨著政策措施效果顯現，中國經濟「硬著陸」的風險很小。

在統計發布前，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主持東北三省經濟工作座談會時，已預先做出判斷：中國經濟正處在「銜接期」，傳統的支撐力量消退，但新的力量還在成長，新舊產業尚未銜接到位。他也宣示，「必須有效頂住下行壓力」。預估更多的穩增長政策將陸續推出，且仍是以政府的基礎設施投資為主。

經濟學人最新一期的專題報告，以中國經濟為題。報告指出，各種數據顯示中國經濟正在著陸中已是個不爭的事實，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中國經濟是否會回彈到過去那種二位數的成長，而是經濟緩著陸還是硬著陸的問題。

在籠罩中國經濟上空的團團烏雲當中，房市是最黑暗的一塊。單單在去年一年，中國房價就下跌了6%。過去，房價也曾因冷卻房市的打房政策而下跌，如今情況卻正好相反，儘管政府推出了一系列激勵房市的措施，需求仍毫無起色。

好消息是，中國房市不會因為供給過剩而崩潰，和流行的說法相反，問題的癥結並不是房地產的建銷之間出現鴻溝。但壞消息是，房地產市場的成長動力不足，相關產業的產能過剩。房市從經濟成長的驅動器成了拖油瓶。分析師估計，今年房地產建築將會掉5個百分點，這意味著要砍掉1.5%的GDP。

要重新點燃房市的方法之一是像在2008年金融危機一樣大量投入資金，但中國現在不能再玩同樣的把戲了。如今中國的債務已經佔了GDP的250%，債務問題堵住了中國經濟的起落架。而借錢投資所能達到的刺激經濟效果也在大幅下滑，從投資人的評估來觀察，壞帳規模可能逼近GDP的10%。過去還可以用高成長來降低債務佔GDP比例，現在這也不再是選項了。影子銀行更增添了問題的複雜性。

但債台高築不見得會導致危機，報告認為中國還是有幾項優勢可以管理好它的債務問題，因為中國大部分的債務是內債，借貸雙方都需要聽政府的，國有銀行也還沒有打算要求清償債務；而且債務分布集中，多在地方政府、國企、房地產開發商與建築公司，這些都可以為中國經濟爭取到一些時間。不過，雖然尚未釀成系統性風險，房地產部門的未履行債務仍考驗著它的能力。和房地產的問題相似，債務問題雖然不會是個劇烈的危機，但借貸的持續放緩卻是迫近的更大陰霾。

外界多認為中國經濟是由信用驅動的房地產泡沫購成，因此房地產和貸款總額的雙重減速不但會造成GDP成長下滑，甚至可能導致經濟衰退。然而報告駁斥這個觀點。原因是中國是個大陸規模的經濟體，還有許多可以大力發展的產業。而且中國還是有餘地可以實現中等的經濟成長。經濟成長已經開始轉向消費驅動：儘管近年來投資成長砍半，但消費卻穩定地成長，並可望在未來對經濟成長做出大的貢獻。服務業已成為中國經濟的主要產業，並逐漸拉大與工業之間的距離，好處是產生出大量勞動需求，而強大的就業市場讓薪資穩定成長，可以提振消費。


中國經濟地基上的缺陷，不會只因為消費的重新平衡而解決。中國政府正在嘗試三種改革：

1.金融自由化：施行貨幣政策及放寬資本控制；

2.財政改革：尤其是提供地方政府更多的資金及課稅權力並開始打消地方債；

3.官僚體制改革：這方面的進展較不穩定，尤其是戶口制度的改革腳步蹣跚，勞動市場的改革還可以做的更多，國企改革的進展雖然不大，但仍發揮一定效用。

最後報告認為，儘管改革本身也會產生新的風險，例如股市在過去半年來的牛市景象很像是國家在金融自由化時經常會導致的資產泡沫，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未來情況只會更危險而已。這些政策轉變應該可以讓中國經濟逐漸轉型，走向更慢但是更具韌性的經濟成長方式。

參考資料

官方統計

• 新聞稿：一季度國民經濟開局平穩，國家統計局，2015.4.15
• 新聞發言人答記者問，國家統計局，2015.4.15
• 2015年1季度中國GDP初步核算情況，國家統計局，2015.4.16

官方意見

• 李克強在經濟形勢座談會上問了什麼說了什麼，新京報，2015.4.14
• 中國經濟開局季釋放六大信號，新華網，2015.4.15
• “銜接期”中國經濟沒有意外，新華網，2015.4.15
• 李克強：中國無意挑戰國際秩序，FT中文網，2015.4.15
• 李克強接受FT專訪實錄，FT中文網，2015.4.15
• 有效頂住下行壓力 穩增長組合拳陸續出手，第一財經日報，2015.4.15
• 總理7天3提穩增長點題哪些政策？，上海證券報，2015.4.17
• 今年交通基礎設施投資將超2.5萬億，經濟參考報，2015.4.17

外界評論

• China's economy: Coming down to earth, The Economist, 2015.4.18
• 一季度GDP同比增7% 近6年最低，新京報，2015.4.15
• 經濟減速讓北京陷入兩難，FT中文網，2015.4.16
• 增長乏力迫使中國依靠傳統手段刺激經濟，WSJ中文版，2015.4.16
• 中國工業增加值數據令人大為失望，WSJ中國實時報，，2015.4.16
• 經濟放緩促中國政府出手刺激，紐時中文網，2015.4.16

連胡會十週年研討會

連戰與胡錦濤於2005年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會談，會後以新聞公報方式，共同發布「兩岸和平發展共同願景」，包括「促進盡速恢復兩岸談判」、「促進終止敵對狀態，達成和平協議」、「促進兩岸經濟全面交流，建立兩岸經濟合作機制」、「促進協商參與國際活動問題」，以及「建立黨對黨定期溝通平台」五大願景。

為紀念「連胡會」10週年，中國國台辦海研中心及國民黨智庫「國家政策基金會」，將於4月25日與南京大學台灣研究所合辦「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回顧與展望」研討會。

媒體報導，連胡會提出的五項願景，目前只剩「促進終止敵對狀態，達成和平協議」尚未實現，外傳研討會也將探討兩岸和平協議可行性。國民黨發言人說，研討會是對岸智庫主導的活動，並沒有「兩岸和平協議」議題，國民黨方面尚未確定出席名單。

 

• 連胡會研討會 國民黨：不涉和平協議，中央社，2015.4.12

• 國台辦，4月15日記者會實錄，2015.4.15

• 陸委會，胡錦濤與連戰會談新聞公報全文，2005.4.29